THE MESMERIZING WORLD OF VAN CLEEF & ARPELS
時鐘和腕錶最基本的功能就是報時,然而世上有人不願讓時鐘的價值僅限於此。他們誓要為細小的錶盤注入生命,讓藝術滋潤著我們度過生命珍貴的每分每秒。一九零六年成立的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初時以珍貴珠寶和模型起家,後來將珠寶工藝融入製錶技術,為鐘錶世界開拓新的大門。打開這扇門,你會進入世家充滿詩意和浪漫的宇宙,有時是繁花盛放的大自然,有時是空靈優雅的仙子。時針與分針不再是循規蹈矩的機械,它可以是一對情人、一支神仙棒或是芭蕾舞者的一雙手,使人大開眼界。這些精緻的腕錶往往需要用史無前例的技術或物料製成,又需耗時多年研發,為的便是將一個個精彩的故事呈現在錶盤上。今年世家在日內瓦「鐘錶與奇蹟」(WATCHES AND WONDERS GENEVA 2024)繼續透過新款腕錶帶來奇蹟,透過創新的工藝與技術帶我們在花海和星空之間穿梭。
IN THE NATURE
LADY ARPELS NUIT ENCHANTÉE
夜幕低垂,仙子飛回水晶洞內安眠,在迷人的月色下進入美夢。錶盤用上精心切割的粉紅色和粉紫色藍寶石呈現石窟的紋理,陪伴仙子沉睡的花海則由黃色藍寶石花蕊鑲嵌在微雕琺瑯雕琢的花瓣而成。精彩的是,佩戴者仍可從寶石之中窺探到背景的夜色,在細小的錶盤中感受神秘的氛圍。
LADY ARPELS BRISE D’ÉTÉ
翠綠的野草與淡藍的花卉搖曳生姿,呈現出仲夏清晨中微風吹來的景象。錶盤上的綠草以綠鈣鋁榴石和PLIQUE-À-JOUR彩繪玻璃琺瑯製成,而花上的紋理靠琺瑯微型彩繪完成。工匠需要用放大鏡配合精準的手部動作為其著色,每層釉彩再配合窰燒工序,只為呈現出花瓣的真實質感。
LADY ARPELS JOUR ENCHANTÉ
這款腕錶的錶盤用了一百八十小時手工裝嵌,呈現了仙子在陽光下採摘鮮花的曼妙姿態。它採用了嶄新的FAÇONNÉ微雕琺瑯雕刻工藝,用浮雕和黃色藍寶石造出立體的花團。
仙子的身體由白K金製成,其翅膀則用上色彩繽紛的PLIQUE-À-JOUR彩繪玻璃琺瑯呈現輕盈透薄的質感。
為了呈現露水在樹葉上半懸的姿態,工匠先在彩繪玻璃琺瑯上預留位置,再直接鑲嵌寶石進行釉燒,這講求嚴格的準確度。
DAY AND NIGHT
LADY ARPELS JOUR NUIT
這款腕錶的研發時間歷時三年,當中不但有精緻的錶盤,還配備了自主研發的機芯模組,揉合世家不斷創新的機械技術和精巧工藝。三十八毫米的版本採用白色珍珠母貝面板,並以璣鏤刻紋象徵地平線。腕錶還特意配備了二十四小時轉盤,呈現日轉星移的景象。
LADY JOUR NUIT
三十三毫米的版本採用藍彩珍珠母貝面板,背後的星空則由穆拉諾的砂金玻璃組成。翻到腕錶背面,會看到仙子賞月的景象,這用上了兩種新技術製成,包括以鉑金勾勒她的身影,再用點彩技法呈現漸層色彩,每個細節都將工藝推至極致。
砂金玻璃要先經高溫烘燒,在這過程中,玻璃會因為坩堝的礦石而染上藍調,呈現閃爍的效果。
鑲嵌於錶底的藍寶石玻璃需要塗裝三十至三十六層琺瑯釉彩。
在選出色澤和光芒合格的砂金玻璃後,工匠還要將這些容易碎裂的玻璃切割成薄片。
photography > courtesy of van cleef & arpels
IMPOSSIBLE DREAMS COME ALIVE
初時得知有機會訪問腕錶總監PASCAL NARBEBURU時,我想像這位掌舵百年歷史世家的總監,也許有著正經嚴肅的形象。在開始訪問前,他以親切的笑容迎接我們,也細心地提醒我們可以對任何不解的地方提出疑問,或者要求減慢語速。從這些細小的舉動,可以感受到他是一位體貼的總監。除了詳細和專業地講解他在鐘錶行業的經驗和世家的願景,讓我最印象深刻的是當他提到客人看見鐘錶後的反應。他那雙瞬間發亮的眼睛和燦爛的笑容,讓我感受到他由衷希望透過腕錶將一份美好的想像傳遞給顧客,這股感染人心的熱誠已勝過千言萬語。正是靠著這份熱心,他與團隊將每個錶盤當作天馬行空的劇場,讓生活中最平凡的工具之一成為感動人心的藝術品。
TALK TO PASCAL NARBEBURU
TIMEPIECES DIRECTOR OF VAN CLEEF & ARPELS
X:《MILK X》 P:PASCAL NARBEBURU
X : 從汽車到鐘錶業,您一直參與到需要維護機械和不斷創新的行業。你認為這兩個行業有甚麼共通之處?
P : 從這些經驗中,我明白到管理龐大項目所需的要素,以及提供優質產品的決心。試想像一下在汽車行業中,製作樣板後就會有千萬個變速箱由此而生。即使兩個行業發展不同類型的產品,但前期發展階段往往很相似,例如要著重細節、品質、期限等,這也是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每天堅守的原則。因為我們腕錶的機制和創作非常具挑戰性,我們需要達到這些要求,才能贏得全球消費者的信心。
X : 說到體積的話,腕錶對比汽車而言細小得多,有甚麼因素讓你決定轉投鐘錶行業呢?
P : 在汽車行業度過有趣的五年後,我開始尋找新的挑戰。誠然,加入鐘錶行業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沒有想過成為製錶師或者鐘錶業的主管,而是尋找雄心勃勃的項目,這讓我在日內瓦認識到這間公司,在這裏的經歷完全超越我的期望。這裏不但充滿挑戰性,製成品也非常超卓,帶我進入一個嶄新的鐘錶世界。我們的目標不止於製作鐘錶,而是透過鐘錶說故事。
X : 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的鐘錶如何在各大品牌之中脫穎而出?
P : 大自然、愛情故事、天文、女性優雅的姿態和宇宙等是我們獨特的主題,我們整個製作過程從一個故事開始。不時有人問我「可以透露你們下一個作品嗎?」但我著實不能回答,因為這視乎我們接下來構想的故事。一般公司會先製作零件,有需要時用來創作,但我們不同,我們構思的時候並不知道要甚麼物料,也沒有現成物件,所有製成品要由頭開始,這也是我們的製作耗時三至五年的原因。我們為了呈現不同故事去突破傳統製錶方式,有時非常困難,也推動到我們在研究與開發上尋求新意。我們的工匠共同努力將不可能變成可能,這是我們的獨特之處。
X : 對於保育珠寶工藝融入製錶世界的藝術,你有甚麼看法?
P : 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一九零六年成立的時候,我們以珠寶、鐘錶和裝飾品三種產品起家,當時我們已經透過珠寶製成品報時。從建立世家開始,這兩門工藝的造詣已相當精深,因此揉合這兩門工藝對我們而言,是一種自然熟練的做法,就如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般自在。
X : 作為腕錶總監,你需要監督創新和生產的過程,哪一部分讓你感到最有挑戰性?
P : 我認為我們團隊最具挑戰性的工作,是要用極度精細的零件去呈現一個迷人的世界。這些零件很精細,但我們要利用它們建構出律動。在一些新設計中,我們甚至有超過三百個零件,而且我們希望把精彩的立體設計呈現到客人面前,這是非常困難的部份。
X : 你和團隊如何為每個系列構思新的元素?你們有固定的流程或習慣嗎?
P : 一般而言我們會收到來自工作室的草圖,它訴說著一個故事,而我們對這件事非常投入,因為它總是極具挑戰性。我們收到後,便要日以繼夜地構思如何將故事生動地呈現,例如:如何透過鐘錶機制,呈現花卉含苞和綻放的姿態呢?走一圈、兩圈還是三圈?每次我們都採用新的機制和物料,這使我們的工作刺激無比。
X : 對你而言,為甚麼鐘錶要每隻都獨一無比呢?
P : 我們非常幸運,因為我們很渴望說故事,而這裏有無窮無盡的方式達成,唯一的規限只有自己。對於顧客而言,我們有能力透過鐘錶持續為他們展現新的宇宙,每次他們都驚喜萬分。當顧客們在工作坊聆聽講解時,他們的眼睛散發出光芒,這是讓我們感到喜悅的部份。在這些時刻,我們知道大家達成了透過鐘錶傳遞情感的目標。
X : 在二零二四日內瓦高級鐘錶展的新作品之中,您最喜愛哪一個設計?
P :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就像問家長較喜歡哪個孩子一樣。這可從兩方面回答,首先是非凡工藝系列,LADY ARPELS JOUR ENCHANTÉ腕錶及LADY ARPELS NUIT ENCHANTÉE令人讚嘆。它的設計讓人希望躍進錶盤的世界中,雖然其功能和製錶工序相對簡單,但製作錶盤所需的工藝難以置信,當中有超過四百個零件,一個錶盤耗時四百小時製作,我們還以新技術設計了不同的琺瑯印花;如果談及詩意複雜功能系列,LADY ARPELS BRISE D’ÉTÉ腕錶讓我愛不惜手。我們想為顧客帶來沐浴在繁花綠草中的意境,讓顧客閉上眼後,可以想像自己在夏日涼風中靜坐一樣心曠神怡。它有個很棒的功能,當你觸發這隻錶的機制,你可以看到花卉緩緩律動,蝴蝶翩翩起舞,構成一個美妙的畫面。客人看到這隻手錶時,也紛紛讚嘆這個和諧的畫面,這正是我們希望達到的目標。
X : 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哪個設計所需的工序最繁複嗎?
P : 我們所有的手錶在工藝和技術方面都是對極限的挑戰,如果要談及技術,LADY ARPELS HEURES FLORALES腕錶也許位居於首。這隻手錶訴說著一位花藝師以花卉報時的故事,有人在會議提出這個故事後,使我們很想將它呈現於錶盤上。最終我們成功製作出一個立體世界,以六十個花瓣砌出十二朵花,並在二十四小時內開合。它採用了極其精細的工藝和技術,使它在二零二二年獲頒日內瓦鐘錶大賞創新獎,這個獎項猶如鐘錶界的奧斯卡。這是我們從鐘錶界可以得到的最大殊榮和認證,對我們意義非凡,當中要克服的障礙也是最讓我回味無窮的。
X : LADY ARPELS HEURES FLORALES腕錶可說是讓你最難忘的設計嗎?
P : 沒錯,不過LADY ARPELS PAPILLON AUTOMATE腕錶也值得提及。它是唯一採用隨機自動組件的手錶,錶面上蝴蝶的雙翼會隨著佩戴者的律動翩然起舞。當你閒置它的時候,它會拍翼十九次。當中的齒輪系統中,每個齒輪之間的間距不一,因此佩戴它的時候,擺陀會被你的動力觸發,刺激齒輪系統增加拍翼次數。而手錶的動力儲存也會跟隨蝴蝶的動作增減,如果你手上的蝴蝶只拍翼一次,那代表你要多走動,去儲存手錶所需的能量。
X : 可以分享一下您們的設計歷程嗎?
P : 我和團隊以及工作室每年進行兩次會議構思新的故事,大約有十五位來自不同部門的人參與討論,最後落定兩至四個方案。決定好故事後就交由工作室透過繪畫詮釋,我們再參考畫作去理解整個故事的理念。落實施工後,我們就要一同經歷絞盡腦汁的時刻,當中有惡夢也有美夢,如是者經歷三至五年。例如在二零一零年,我們設計過LADY ARPELS PONT DES AMOUREUX腕錶,有「戀人之橋」的意思,是二零一九年後的第二個版本。錶盤中的情人要經歷漫長的等待,才能在午夜接吻。錶盤中的分針化為一位紳士,女子則隨著時針漫步,然而他們相遇後不能擦肩而過,因為他們是情人,他們要浪漫地接吻和深情地凝視對方,我們便把這個時刻設計成三分鐘。不過這三分鐘期間,時間仍在流動,因此他們接吻後,我們要把時針和分針撥回三分鐘的間距,這個技術相當複雜和史無前例。不過我們甚少將這些運算呈現給客人,我們希望如劇場一樣,只展示最精彩的部份,其他則藏在布簾背後。
到訪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位於尖沙咀廣東道的精品店時,有幸遇上世家邀請到資深工匠在現場示範琺瑯微型彩繪的手藝,並獲得了嘗試這門手藝的機會。要專注地透過顯微鏡觀看細小的組件,再配合手部用貂毛筆作畫殊不容易。而且,工匠要精準地逐層上色,每層釉彩又要伴隨窰燒工序,整個過程都考驗著工匠的藝術天賦和耐心。
text > ning sang photography > fong siu h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