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LASH BACK NOW PARTY: THE GOLDEN EIGHTIES

在「SATURDAY NIGHT FEVER」的推波助澜下,八十年代的香港被DISCO文化席捲,DISCO CLUB如雨后春笋般座落于广东道和兰桂坊。那时候的CLUB,天王巨星和无名小卒有机会共享舞池。因此你既有机会在THE SCENE、DISCO DISCO撞见正在热舞的罗文和陈百强,也很有可能在CANTON DISCO、APOLLO 18邂逅相谈甚欢的张国荣和梅艳芳。在JOSIE向八十年代致以敬意的「THE FLASH BACK NOW PARTY」前,我们有幸邀请到了CANTON DISCO的创办人之一ANDREW BULL接受我们的採访,这位活跃在八十年代不少知名CLUB的传奇DJ与我们讲述了他对那个黄金时代的美好回忆。此外,乐评人LOUIS LEE和唱片、音乐杂誌藏家CHUN也同我们分享了他们关于DISCO音乐的珍藏和有趣的八十年代往事。

 

TALK WITH ANDREW BULL

 

X:MILK X

A:ANDREW

 

X:可以和MILKX的读者朋友们介绍一下自己吗? 

A:我是英国出世的香港人,我称自己为「HSBC」,HONG KONG、SHANGHAI和BRITISH CITIZEN。 我从十四岁开始便在香港,直到现在,虽然过去的二十年多数在上海,我仍然是香港纳税人。可以说我是全亚洲「第一DJ」,不是说我是最好的,而是第一个。在一九七二、七三年,香港的DISCO技术并不多,当时我作为DJ,我是第一个将12吋黑胶带到香港,将12吋的DISCO单曲引入亚洲的人。

 

X:是甚麽促使你在70年代开始成为一名DJ?

A:我自小就被音乐包围,为了免费上学,我加入了教堂唱诗班。八岁时,我在南美洲生活了两年。在我们住的地方,有CALYPSO MUSIC、LIVE STEEL BAND和很多50年代的美国音乐。那时夜晚七时三十分我便要睡觉,当我睡觉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我能听到这些音乐及人们玩得很开心的笑声。所以我一直认为我会跟随那些声音,无论它们通往何方。直到今天,我认为我现在在这裡,是受到那些声音的影响。

 

X:还记得你的第一个演出吗?当时的情景是怎样的? 

A:我当年在一所寄宿学校上学,每个星期六DISCO舞厅需要DJ,于是我成了那个打碟的人。当我来到香港时,会经常随我的牧师父亲出入电台。1973年,那时我在香港电台和无线电台工作,担任英文台的播音员。夜晚我在汉口道的「YELLOW SUBMARINE」和半岛酒店的「THE SCENE」打碟,那时越南战争打响,很多士兵来到香港,他们在这裡有很多社交时间,喜欢每晚聚会,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DJ之路。

 

X:为甚麽打算创建CANTON DISCO?

A:当年我在许多不同的CLUB担任DJ,其中一间是TAIPAN CLUB。后来那裡的老闆来我的唱片店邀请我开一间DISCO,他带我去海港城看了一个场地,我喜欢那个地方,所以决定和他一起创办CANTON DISCO,我负责创意,他负责出资。SWIMMING MAN是我们的标誌,这个标誌是由ALLAN CHAN设计的。因为它在广东道上,我的顾客也都是广东人,我认为他们会想要一个叫CANTON的DISCO。

 

X:你遇到过最叫人印象深刻的客人是谁?

A:我们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但让我最难忘的是SYLVESTER STALLONE。当时他来尖沙咀的戏院宣传「ROCKY III」,之后在CANTON DISCO搞AFTER PARTY,所有人都为之疯狂。另外当时许多香港艺人会将DISCO用作歌友会场地,像陈百强,梅艳芳, BEYOND,张国荣,太极乐队,达明一派等等。

 

X:人们总说八十年代是香港的黄金时代,你能描述一下那时候的DISCO SCENE吗?

A:REAL SOCIAL NETWORK,这就是为甚麽人们这麽开心的主要原因,因为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裡,如果你想见某人,你必须在一个真实的地方见到他,你们不需做约定,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你会出现在那个你常去的地方,这种自然的社交网络已经消失了。那时候DISCO也是一种关于时尚的社交活动,人们穿着得体时髦,发自内心的大笑。当时DISCO内不许拍照,我的INHOUSE摄影师拍下了许多照片以作纪录,那时我还特地买了一本杂誌的版面发表一些来NOON D的青少年照片。

 

X:香港DISCO最与众不同之处是甚麽?

A:与纽约、伦敦不同,香港的DISCO并非来自地下,因此这裡DISCO CLUB更得体和精緻,它们中的许多都开设在顶级酒店之中。另外不得不提的是GORDON HUTHART,他无比聪明,是一个懂得夜生活的天才,他创建的DISCO DISCO是一个比CANTON更好的CLUB,也是二十世纪香港最好的夜店。他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但他的一生都在为同志权利而战。

 

 

TALK WITH LOUIS

 

X:MILK X

L:LOUIS

 

X:先向《MILK X》的读者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吧!

L:我是LOUIS,六十年代开始接触音乐,七十年代开始给不同的刊物写音乐专栏,最早应该是在《青春週报》。因为工作和爱好的关係,储下了许多跟音乐有关的收藏。一直到现在我还会买碟、听歌,可以说音乐是我一生的爱好。

 

X:当年最喜欢的音乐杂誌是哪一本?

L:《新时代》。难得的全彩色印刷,当时的销量最佳。中、日、欧美流行音乐以至冷门的摇摆音乐都有介绍。

 

X:你会怎麽形容香港八十年代的音乐文化?和现在有甚麽不同?

L:七十年代的香港音乐以英文为主,中文歌的热潮最早由许冠杰带起。八十年代后随者日本流行乐的兴起,更多的香港歌手开始将日本歌手的歌曲翻唱成中文。而至于跳舞音乐的浪潮则始于《SATURDAY NIGHT FEVER》和《GREASE》,当时恰逢香港的经济蓬勃期,除了逛街、看电影,DISCO CLUB成了人们消遣娱乐、了解新歌的好去处。

 

X:当时的DISCO SCENE是怎样的?

L:八十年代香港的DISCO CLUB如雨后春笋般冒起,除了娱乐,DISCO CLUB也是不少本地或者国外歌手们宣传的场所。像BEYOND、李克勤、达明一派、DIP IN THE POOL、本田美奈子、SWING OUT SISTER、NEW ORDER等等都曾在CLUB做过宣传演唱。另外许多歌手也会随DISCO热潮出12吋的REMIX唱片。

 

X:如果选一首你最喜欢的DISCO音乐,你会选哪一首?

L:DAVID BOWIE的《LET’S DANCE》。推出这首歌的时候是1983年,那时他刚刚转新公司,来香港宣传新碟,在记者招待会上我拿了他前公司的宣传照片让他签名,他也痛快的签了,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X:当年有没有去过DISCO CLUB?那时候CLUB的气氛是怎样的?

L:当时去主要是为了做访问,可以边工作边听歌,十分快乐。那时候的人去CLUB都会精心打扮,风格上主要还是受《GREASE》、《SATRUDAY NIGHT FEVER》这两套戏的影响,当然前卫一些的年轻人的穿着打扮也会模彷国外NEW ROMANTIC风格的乐队。

 

X:用几个词形容音乐的魅力。

L:听音乐是一种美好的消遣,也给我带来了写作、收藏的乐趣,透过採访本地或者国外的音乐人,与他们聊天,也让我受益良多。听了几十年、储了几十年,现在想到更多的或许是传承,如何将一个辉煌时代的回忆讲述给新一代的年轻人。

 

TALK WITH CHUN

 

X:MILK X

C: CHUN

 

X:先向《MILK X》的读者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吧!

C:我是阿骏,是一个音乐爱好者。

 

X:当初是甚麽契机令你开始收藏唱片和音乐杂誌?

C:最早是中学时,我和同学间开始互相分享一些相对没有那麽主流的音乐,当年接收音乐资讯的途径有限,所以音乐杂誌就是了解独立音乐必不可少的方式之一。几十年下来,陆陆续续便储了许多。

 

X:你最喜欢的音乐杂誌是哪一本,为甚麽?

C:当年如果想要认识国外另类一些的音乐,《音乐一週》和《摇摆双週》是最好的选择。

 

X:这期专题讲的是DISCO MUSIC,如果选一首你最喜欢的DISCO音乐,你会选哪一首?

C:LIPPS, INC.的DESIGNER MUSIC。主要是因为《靓妹仔》这齣戏用了这首歌,叫我印象深刻。当然这首歌的旋律也很好听。

 

X:你会怎麽形容香港八十年代的音乐文化?和当今最大的不同是甚麽?

C:每个年代的人们所接受和喜欢的东西一定会有很大不同。八十年代的音乐似乎更「简单」,儘管我们了解音乐的途径相较现在更困难,但音乐本身反而更纯碎。那时候要了解一首歌只能透过电台或者买碟,因此要发现一首自己真正锺意的歌不容易。现在随着音乐媒介和音乐本身的选择越来越多,对某一首歌反而少了当年的专注和深刻印象,而且现在的歌好像更需要解读,音乐本身反而变得複杂了。

 

X:当年有没有去过DISCO CLUB?那时候CLUB的气氛和人们的精神状态是怎样的?

C:有。当时的人们兴奋快活、无忧无虑、纯碎玩乐。或许是那个年代的人们少了很多来自现实和社会的顾虑、烦恼和压力。

 

X:用几个词形容音乐的魅力。

C:当年听音乐的动机很纯粹,因为好听,所以想听。现在想来,那时候喜欢听国外的音乐,或许恰恰是因为听不懂歌词,令我能更专注在旋律、律动等等这些音乐性本身。而那些比较偏门的音乐,也叫我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不同。

 

interview > yungyung ku, photography > milk x team